摘  要  随着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外资研发中心移至上海，使上海日益成为中国总部经济之都。上海应把握总部经济能级提升的关键要素，出台精准化、有针对性的总部经济支持政策，以跨国机构打通全球城市节点功能、以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打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以生产性服务企业布局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进一步提升上海在全球价值链体系中的地位和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助力上海总部经济迈向新能级。

关键词  总部经济；全球资源配置能力；上海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依托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以国内大循环吸引全球资源要素，增强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联动效应，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习近平总书记在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庆祝大会上提出，上海要“发展更高能级的总部经济”。为进一步提升上海在全球城市国际分工中的地位，更好地融入全球城市网络体系，新征程上，上海应以总部经济为抓手，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深入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新篇章。

一、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是总部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因

（一）资源配置的方式

资源配置是指资金、人才、技术、信息、产品等资源要素在不同的用途、领域、组织之间，按照效率性、经济性等原则进行选择、分配和组合的过程。资源配置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市场配置，即依托资源要素市场平台，市场主体通过市场竞争和平等交易，对各类资源要素进行高效率、高效益的分配与组合。二是行政配置，即公司总部依托组织内部管理体系，从服务公司发展战略和布局的需要，按照高效率、高效能等原则，对各类资源要素在不同部门、不同层级、不同地域等有计划地进行分配与组合。

（二）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主要特征

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具有三个主要特征：一是全球城市服务能力的综合体现，反映全球城市经济发展、市场平台容量、科技创新活力等方面的全球影响力和竞争力，而不仅是资源要素市场平台的影响力。二是市场价格发现功能和市场定价权、规则制定权、协调支配权，各类资源要素汇聚，且与资本市场有机结合，对在岸或离岸配置都发挥决定性影响。三是需要市场配置与行政配置相互促进，除了需要拥有开放发达的资源要素市场平台之外，也需要拥有高密度的跨国公司总部。

（三）总部经济要求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

全球资源配置是资源要素突破国界，依托全球资源要素网络、核心市场平台以及通行规则制度，在全球范围进行配置的过程，既包括市场化配置、也包括行政化配置。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兴起与发展，国际产业分工不断细化，跨国公司总部依托资源比较优势，形成对资源要素的全球化利用，全球资源网络加快构筑并不断完善，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成为总部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因。

二、以总部经济提升上海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思路与目标

（一）基本思路

以总部经济提升上海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基本思路是：立足于上海资源禀赋，有所侧重，顺势而为，通过优化总部经济结构、提升总部经济绩效，达到发展上海总部经济、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目的。

1.立足上海的禀赋优势

禀赋优势是纽约、伦敦、巴黎和东京等全球城市形成全球资源配置功能的重要支撑点。上海也应立足自身禀赋优势，凭借上海正在打造的经济、金融、贸易、航运和科创等“五大中心”为依托，驱动要素流动，形成全球资源配置的有力支撑。

 2.“引外聚内”优化总部经济结构

总部经济机构不仅包括外资机构，还包括更多的中国本土跨国公司总部。为此，上海应“引外聚内”，集聚所有高能级总部经济机构，这也是上海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关键所在。为此，一方面，上海要构筑内生性的全球资源配置网络，集聚更多本土跨国公司总部；另一方面，上海更应放眼全球，吸引更多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国际非政府组织等，通过“引外聚内”，双管齐下，吸引更多高能级的总部经济机构落户上海，优化上海总部经济结构。

3.提升上海总部经济全球资源配置效率

一是要以跨国机构打通全球城市节点功能，形成节点突破，加强对总部经济全球资源要素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二是要通过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打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大幅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三是要以生产性服务企业布局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实现对全球资源配置的“总部—基地”空间结构。

（二）发展目标

围绕打造总部经济全球资源配置中心城市的目标，上海应在总部经济的主体集聚、流量提升、本地嵌入性和机构平台化建设等方面聚焦发力，努力使上海成为全球总部经济之都。

1.多元结构的总部经济加速集聚

在结构上，除了继续吸引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外资研发中心外，加大力度吸引其他结构的总部经济，包括跨国公司总部、功能性机构和国际非政府组织，特别是中国本土跨国公司（央企、国企和民企）的总部，形成中国本土跨国公司培育及发展梯队，在本土独角兽企业数量和本土大型企业数量上率先实现较大幅度增长，整体本土跨国公司数量实现稳步增长。

2.全球资源配置主要流量指标显著提升

总部经济全球资源配置主要指标包括战略资源、全球联通、营商环境、科技创新和生活宜居等方面，其中的主要流量指标要实现大幅提升。例如，战略资源中的金融资源配置力、国际会议举办量等；全球联通中的福布斯排行榜媒体集团数量等；营商环境中的“世界500强”企业总部落户数等；生活宜居中的公共服务水平等都要实现大幅提升。通过全球资源配置流量指标的大幅提升，改善上海总部经济的绩效。同时，提升上海全球资源配置能力。

3.加强总部机构本地嵌入性和平台化建设

出台有利于全球总部机构本地嵌入性和平台化建设的配套政策，包括税收政策、创新政策、竞争政策等。加快提升服务机构的服务能级，特别是提升专业服务机构如信用评级、技术评估等的服务能级，使得外来总部机构加快融入本地总部经济生态圈，加强总部经济本地嵌入性。同时，加强总部机构的对外开放性，构建行业的开放式平台。

三、以总部经济提升上海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路径

（一）以跨国机构打通全球城市节点功能

跨国机构是总部经济的一种结构类型，是以投资或授权形式履行跨国的投资、研发、资金管理、采购、营销、物流、支持服务等营运职能的功能性机构。追求资源是跨国机构的主要动机。全球城市节点枢纽是跨国机构交通运输、科技创新、行业要素等重要资源的重要枢纽，跨国机构为了追求资源，往往在全球城市节点枢纽集聚。全球城市节点通道依托区位优势，通过空港、海港、铁路、公路等综合性的现代化交通体系，实现通往全球的资源要素流通。全球城市节点通道是节点枢纽功能的延伸，跨国机构通过追求资源、创新通道和创新产业打通全球城市节点功能，加强总部经济对全球资源要素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助力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提升。

1.以行业领域枢纽引领上海全球城市节点枢纽

全球城市节点枢纽带有鲜明的行业特色。通常而言，节点城市是跨国机构的集聚地，其较为发达的高端产业，是行业的规则与标准制定者。在全球城市节点枢纽建设方面，上海应以行业领域枢纽为突破口，引领交通、区域等节点枢纽建设。这不仅有利于上海制定行业规则和行业标准，更能大量集聚不同行业的跨国机构。

2.以高端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打通全球城市节点通道

近年来，高端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增长迅速，主要涉及金融、物流和专业服务等生产性服务业领域。目前，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在打通全球城市节点通道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例如，全球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利用现代通信技术，将全球城市节点所在城市的分支机构联通，构建全球服务中心网络，提供24小时不间断的全球服务。基于此，上海应重点发展高端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特别是在专业服务业领域，包括法律、会计、金融、保险、管理和咨询等，以高端生产性服务业跨国机构作为打通全球城市节点通道的主力，推动全球资源要素的高效流动。

3.以跨国机构功能性平台为依托打造上海全球城市节点平台

跨国机构通过节点枢纽和节点通道，实现全球资源要素的流动和配置。而通过跨国机构功能性平台的承载，将更有利于资源要素的流动，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跨国机构具有投资、研发、营销、采购、战略管理和运营管理等不同功能，上海应以跨国机构功能性平台为依托，打造相关要素的节点平台。例如，商品交易平台、数据交易平台、技术交易平台等。这些功能性平台的交易能级越高，就越具有全球资源的配置权，越有利于上海对全球资源的掌控。

（二）以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打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

总部经济迁移与集聚能力的核心是满足总部经济的发展需求，这主要集中在战略资源、全球联通、营商环境、科技创新和生活宜居等关键创新要素方面，这些关键创新要素也是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构成要素，是联系全球总部经济与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纽带，是总部经济绩效的体现，更是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核心。总部经济通过嵌入全球城市网络，实现对全球资源要素的追逐。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在全球城市网络中居于主导地位。为此，可以通过布局跨国公司（地区）总部打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从而达到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目的。就目前上海而言，应重点布局以下跨国公司（地区）总部。

1.布局面向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跨国公司（地区）总部

目前，上海总部经济的产业链供应链存在三个方面突出问题：一是总部经济产业链供应链以自己所有及控股的产业链供应链为主，与其他中小企业供应链协同性不足。二是总部经济产业链供应链主要集中在国内，缺少主导跨国产业链供应链的能力。三是现有面向国际的跨国公司总部及其产业链供应链主要以制造业为主，而服务业领域基本空白。

总部经济要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必须构建起面向全球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能够参与国际竞争的总部及其产业链供应链。因此，上海要重点布局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要强化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经济与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整体协同、跨国协同、跨所有权协同。二是提升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经济产业链供应链全球资源配置能力。三是大力推进面向全球的服务业总部经济发展，实现全球制造业和服务业“两轮驱动”。

2.以“引外聚内”提升跨国公司（地区）总部的集聚能力

上海应“引外聚内”，集聚所有高能级跨国公司总部机构，这也是上海完善全球城市网络体系，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的关键所在。上海要构筑内生性的全球资源配置网络，集聚更多本土跨国公司总部。与此同时，上海还应放眼全球，吸引更多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和国际非政府组织等。通过“引外聚内”，双管齐下，吸引更多高能级的总部经济机构落户上海，优化上海总部经济结构。使“世界500强”企业总部、“中国跨国公司100强”总部、“中国民营企业100强”总部和“中国服务品牌100强”企业总部等总部经济机构在上海的入驻率有大幅提升。

3.以“新赛点”抢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的制高点

2022年7月，上海发布了《上海市瞄准新赛道促进绿色低碳产业发展行动方案（2022—2025年）》《上海市培育“元宇宙”新赛道行动方案（2022—2025年）》《上海市促进智能终端产业高质量发展行动方案（2022—2025年）》，争取到2025年，三个产业总规模突破1.5万亿元。跨国公司（地区）总部也应该抢占和布局“新赛道”。结合上海“新赛道”产业整体布局，跨国公司（地区）总部可以在氢能产业发展、数字经济培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进行积极布局，以“新赛点”抢占全球城市网络体系的制高点。例如，目前，上海氢能产业已建10座加氢站和近30公里输氢管道，2022年6月，上海发布的《上海市氢能产业发展中长期规划（2022—2035年）》显示，到2025年，上海各类加氢站将达70座，“新赛点”对跨国公司（地区）总部而言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三）以生产性服务企业布局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

1.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

全球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是全球总部经济的重要代表，近年来，以金融、物流、通讯等为代表的高端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发展迅速。全球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空间布局呈现出“总部—基地”的集聚模式，即在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周边大量布局制造业基地，并呈现出区域网络体系结构。由此，形成了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所特有的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为此，上海应利用本地高端制造业企业，促进生产性服务企业在其周边布局，加快形成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

2.上海制造业空间布局

目前，上海已经形成了电子信息产品制造业、生物医药制造业、成套设备制造业、精品钢材制造业、石油化工及精细化工制造业和汽车制造业六大重点工业行业。就上海六大重点工业行业空间布局而言，宝山区重点发展精品钢材制造业，嘉定区重点发展汽车制造业，松江区与金山区重点发展石油化工及精细化工制造业，浦东新区重点发展电子信息产品制造业等。

3.上海布局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

围绕上海六大重点工业行业空间布局，以金融、物流、通讯等为代表的高端生产性服务企业总部可以在这些制造业周边重点布局，加快形成全球城市—区域空间结构（见下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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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吴波,郝云宏.区位优势获取、内部资源锁定与总部迁移区位选择: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J].管理评论,2018,30(01):127-135.

本文系上海财经大学2023年“两个行动计划”之服务上海行动计划课题“上海总部经济结构和绩效分析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上海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

【责任编辑：方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