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袭来，各地都面临着疫情防控和经济发展两项重大任务。长三角作为我国经济活力最强、社会治理最先进的地区之一，在全国发展大局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和责任。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稳住长三角经济基本盘、增强长三角发展动能，既是长三角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更是三省一市必须担起的重大责任。当前，防疫与复工复产、恢复社会秩序之间存在两难乃至多难选择，在这种两难与多难选择中考验着长三角各地政府的智慧与创新能力。如何平衡和相机选择？近期，长三角各地政府的决策体现了竞合互动的特征，一些区域先行的探索和治理创新的溢出效应，推动了整体防疫能力、治理能力的提升和区域一体化的进程。

一、从“满血指数”看长三角明星城市

什么是城市的“满血指数”？就是将当年的人口净流入的累积量与上年同期相除得到的指数。根据中山大学“城市化研究团队”一项研究成果显示，2019年期内人口净流入量的前40名城市中，长三角有13座，分别是上海、苏州、南京、合肥、无锡、宁波、常州、杭州、嘉兴、金华、湖州、绍兴、温州。在这13座城市中，上海稳坐龙头老大，浙江有七座城市，江苏有四座城市，安徽有一座城市即省会合肥。

以鼠年正月初七（1月31日）到正月二十一（2月14日）这个时间段，计算以上13座城市的“满血指数”，除了疫情相对严重的温州以外，结果排序是：上海（47%）、苏州（26%）、南京（25%）、合肥（20%）、无锡（17%）、宁波（15%）、常州（15%）、杭州（14%）、嘉兴（7%）、金华（1%）、湖州（-1%）、绍兴（-9%）。显然，12座城市的人口流入都没有达到2019年一半的量，一些城市甚至从人口“流入区”变成了人口“流出区”。这其中，上海“满血指数”一马当先，三省一市的省会城市中杭州出现“后移”、南京与合肥排列居前，苏锡常表现较好，浙江受疫情影响，整体七座城市排位较后。上海之所以列居首位，与其对流入人口的限制较少有关，其他地方则与在2月15日之前多采取对外省以及重点防疫地区的人口一律劝返政策有关。

二、各地复工复产中的政策创新

复工复产，首先需要有人。在其他地方还处于围堵截控的封闭管理之时，浙江的政策走在前面，快马加鞭“抢人复工”，进而获得30天左右的无对手自由发展期。为了接外地员工安全返岗复工，杭州规定，不得以外地车牌、外地户籍为由限制进入，对没钱租房居住的企业员工，政府给予每人500元的租房补贴。金华和湖州等地就直接补贴企业接送员工返程复工复产的路费。不仅出现杭州包高铁专列，甚至有嘉善包飞机从四川把154名返岗员工接到了杭州萧山机场，然后再通过巴士送员工直抵企业。海宁市政府指导企业包车、包机、包专列接新老员工返岗，政府补贴2/3的路费。义乌市政府对于重点地区、重点企业的员工，由政府组织专车、专列、专门车厢接送，费用全部由政府买单。湖州市政府安排1亿元资金，专项用于企业复工复产，对企业新招员工给予1000元/人的一次性生活补助，对于组团带员工“20人以上市外人员到湖州就业的，给予200元/人的一次性奖励”，如果企业统一组织到市外将员工包车返回的，包车费用由政府全额补贴。宁波市政府规定，疫情解除后当月，企业参加社会保险人数较上年同期每新增1人，按每人500元标准补助企业，人力资源机构向企业输送员工50人以上、工作超过3个月，按每人500元标准补助。

浙江的先行政策创新，特别是“点对点”包机包专列包大巴接运返程员工的做法，既符合防疫的要求，又解了开工的燃眉之急，长三角各地城市纷纷借鉴。2月21日晚，无锡市锡山区定制的包机，飞越2018公里，从大西南将江苏爱玛车业科技有限公司的133名云南籍员工安全送抵苏南硕放机场，随即让他们分坐公司所在地羊尖镇政府派出的四辆大巴，直接安置到爱玛车业的职工宿舍，这些员工待健康评估合格后即可迅速上岗。镇江市等地也给出了企业招工200元/人的招工补贴。合肥市等地更是对疫情期间增聘员工的小微企业给出了1000元/人的补贴。

三、两难、多难选择中的治理创新

新冠肺炎防疫以来，浙江在全国率先启动“一级响应”，其后在应对疫情防控中实施的“一图一码一指数”的治理创新引人注目，“一图”即疫情图，“一码”即健康码，“一指数”即精密智控指数。

（一）尺度下移，推动分级分类治理

2020年2月9日，浙江率先对县域疫情实施分级分类管控治理，采用“五色图”疫情地图风险分析，管治尺度下移，实施动态管理。“分区分级差异化防控”，不仅避免了搞“一刀切”——不分地区和行业差异搞“趋同化”管理，也对来自重点疫情地区的流动人员管理等方面提出了更高要求，更好地推动了基层治理的职责履行和工作创新。目前浙江的分类县域防疫风险治理提出，红色、橙色的高风险县（市、区），要继续把疫情防控作为头等大事；黄色的中风险县（市、区），坚持疫情防控优先，安全有序推进复工复产；蓝色、绿色的低风险县（市、区），全力推进各类企业复工复产。

（二）创新实施“健康码”制度

所谓健康码制度，是指采用绿码、黄码、红码三种二维码，拥有绿码即绝大多数人能自由流动，红码、黄码人员则进行必要隔离。红码，赋予确诊病人、疑似病人、密切接触者或医学观察人员，以及来自省外重点地区和省内外其他高风险地区的人员；黄码，赋予有发热、呼吸道感染症状的人员，以及来自省内外较高风险地区的人员；除此之外的被赋予绿码，即经过大数据监测的普通健康人群。这些健康码可以通过支付宝、微信等生成，跨域互认，全省通行。这样，在全省范围内，人员健康状况一目了然。2月27日，长三角三省一市领导通过举行防疫以来第二次视频会议，明确了五项工作机制，第一项就是建立长三角健康码互认通用机制，按照“有码认码、无码认单”的原则，为三省一市复工复产和群众正常生活提供便利。

（三）利用智能大数据精准施策

既要疫情防控，又要推动经济社会平稳持续发展；既要安全，又要有活力。浙江在省域疫情防控治理实施“尺度下移”中创新创立“精密智控指数”，该指数由管控指数和畅通指数构成（见表1），浙江用这个指数，作为关键绩效指标评价各设区市。

正是通过有效的管控结合，浙江实现了全面打通省内交通要道，为货畅其流提供了“动脉”支撑，让材料运得进来、产品卖得出去。一方面，全省除温州以外，取消省内高速公路、普通国省道以及农村公路的卡点，对普通国省道货车全面放行不到位等情况进行整改，做到应通尽通。另一方面，加快城市物流配送“静脉”恢复，推进便利店、连锁店优先复工，打通电商快递进社区“最后一百米”。同时，在落实防控举措的前提下，推动轨道交通、城市公交、城乡客运有序恢复正常运营，让城市逐步恢复人气商气。

有理由相信，浙江等地的率先创新将推动长三角经济在防疫战中率先复苏，一体化必将再次“满血复活”。

（作者单位：江南大学金融研究所）

【责任编辑：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