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对外贸易实现了高速增长，对外贸易总额由1978年的206.4亿美元上升到2017年的4.1万亿美元，大约增长了200倍。然而，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外贸增长速度开始放缓，甚至在某些领域出现了负增长的趋势。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尽管我国已是世界贸易大国，但并非贸易强国，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我国对外贸易结构存在一些问题。面对经济新常态下的“三期叠加”，同时也为了防止跌入“中等收入陷阱”，2015年以来，我国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逐步实施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达到提高供给质量和全要素生产率，优化供给结构，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目的。回顾四十年来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历程，分析各个时期的不同特点，对于寻找新时代我国对外贸易的新动力，优化对外贸易结构、提高对外贸易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前的对外贸易

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我国经历了鸦片战争、八国联军围攻等西方列强发起的对华战争，在此期间，国民经济迅速衰退，国家对外贸易主权丧失，西方列强掌控了我国绝大部分沿海外贸口岸。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对外贸易的基本方针确定为“独立自主、集中统一”，对外解除了西方列强对我国外贸的控制权，对内消灭了外贸中官僚资本，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然而，这一时期，由于东西方两大阵营的对立，西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对中国则进行了经济封锁，我国对外贸易对象也只是单一的社会主义国家和经济欠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加之我国当时经济落后，产能不足，对外贸易处于半封闭状态。

1950年到1959年，国家实施了“三大改造”和“一五”计划，使得国民经济逐步恢复和发展，对外贸易量也由1950年的11.5亿美元增加到43.8亿美元。而1959年到1976年，前期由于自然灾害和“大跃进”等失误，后期又遭遇“文化大革命”，我国对外贸易有所下降。但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我国对外贸易局势有所好转。1972年中美建交，同一年与日本也开始外交破冰，西方国家逐步接纳中国并建立外贸关系。这一期间我国对外贸易量整体相较于1950年到1959年呈上升趋势，外贸总额增长到了134.3亿美元。

    二、改革开放后我国对外贸易高速增长历程

1.改革开放到加入WTO阶段（1978~2001年）

1978年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带来了崭新的局面。从1979年首批经济特区的建立，到1984年以上海为代表的港口城市开放，再到1985年以珠江三角洲为代表的沿海经济开放区的发力，一系列开放开发政策使得我国对外开放格局不断深入和丰富，对外贸易发展也在此背景下实现了历史性转折。

这段时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1978年到1991年，属于初步尝试阶段。通过划分政府和企业职能，开展工贸结合新方式，推广代理制等一系列举措，使得我国对外贸易额从1978年的206.4亿美元增长到1991年的1357亿美元（见图1），年均增长率达17.9%。这一时期的全国出口贸易额也从1978年的97.5亿美元增加到1991年的719.1亿美元，几乎翻了三番。

    1992年到2001年，属于深化改革时期。1992年初邓小平南方谈话发表，同年召开的党的十四大，确立了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我国对外贸易有了一个明确的发展方向，而其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的实施使得我国涉外法律体系进一步完善，对我国的外贸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1992年进出口总额较1991年增长了22%，为1655.3亿美元，2000年进出口总额为4742.97亿美元，同比增长了31.5%；出口额也从1992年的849.4亿美元增加到2000年的2492亿美元。此外，中国在2000年的贸易出口额排名上升到世界第7位，贸易进口额排名上升到第8位。

2.我国加入WTO到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阶段（2001~2008年）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对外贸易体制开始与国际市场接轨，不仅加大了市场的开放、规范了市场操作、降低了关税，还取消了诸多进出口非关税壁垒，开放外贸经营权，一系列的措施使得中国对外贸易体制从国家垄断逐步过渡到市场主导。

2001年到2008年的全国进出口总额分别为5096.51亿美元、6207.66亿美元、8512.07亿美元、11547.92亿美元、14221.18亿美元、17606.86亿美元、21765.7亿美元、25632.6亿美元，增长率分别是7.50%、21.80%、37.12%、35.67%、

23.15%、23.81%、23.62%、17.77%，年均增长率达到26%，我国对外贸易在这一阶段增速高位运行。因此，我国加入WTO到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这段时期，是我国对外贸易高速增长时期，对外贸易结构也在逐渐优化。其中，工业制成品对外贸易出口额不断增长，所占比重也越来越大，2001年为2397.6亿美元，2008年则达到了13506.98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到30.07%。且出口的工业制成品以机械及运输设备为主，2001年的外贸额为949.01亿美元，占比43%，到2008年为6733.25亿美元，占比达到50%。初级产品的出口总量虽然持续上升，由2001年的263.38亿美元增长到2008年的778.48亿美元，几乎翻了三倍，但是初级商品的对外贸易出口总额占比却呈现持续下降趋势，由2001年占比为9.9%下降到2008年的5.45%。下降了5个百分点。

从贸易方式来看，这段时间，我国对外贸易中加工贸易占有重要地位。其间，2001年到2007年加工贸易一直占比超过50%。2001年，加工贸易为1474.34亿美元，占比55.1%，2004年为3279.88亿美元，占比为55.3%。到了2007年，加工贸易额已达到了6176.56亿美元，占比为50.7%。2008年为6751.83亿美元，虽然占比47.3%，小于50%，但是所占比重依旧处于第一位。一般贸易出口额有所上升，到2008年一般贸易出口额为6625.84亿美元，较2001年翻了6倍。一般贸易出口额占比也在不断上升，2001年为42.05%，2008年占比高达46.38%，与加工贸易占比相差了不到1%，一般贸易逐渐缩小了与加工贸易出口之间的差距。

此外，这个时期我国吸引外资规模不断扩大。2001年到2008年，我国对外贸易主体开始以外商投资企业为主，2001年外商投资企业出口额为1332.17亿美元，所占比重为20.1%，到2005年占比达到58.3%。之后有所下降，但是依旧高于50%，截止到2008年，外商投资企业占出口比重达到55.3%，为7906.2亿美元，外资对我国对外贸易的推动作用进一步增加，成为推动我国出口贸易发展中的重要动力之一。另一方面，我国民营企业也开始崭露头角，出口额快速增长。到2006年，民营企业出口额超越了国有企业成为第二大经营主体，2008年民营企业出口额占比达到26.65%，较2001年占比7.4%年均增长3个百分点。

3.金融危机到经济新常态阶段（2008-  ）

2008年的次贷危机使得全球范围的国际市场萧条，2009年中国对外贸易总额大幅度下滑（见图２），仅有22075.4亿美元，下滑了13.9%。之后，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拉动外需。2010年开始，国际市场开始复苏，中国对外贸易逐步恢复了以往的活力。2010年，对外贸易总额同比增长34.72%，为29740亿美元，超越了次贷危机前的发展水平，2011年开始增速有所下滑，截止到2014年增速由22.5%下降到3.4%。到了2015年，我国对外贸易持续下降开始出现了负增长。不过自2009年以来，我国一直保持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出口国与第二大进口国的地位。

这段时间我国的服务贸易在对外贸易中的占比一直保持上升趋势。2011年服务贸易占比为10.3%，2016年占比则是达到了18%。排名上，2012年我国服务贸易上升到第三名，此后两年间上升到第二位。其中，我国高附加值服务贸易出口额不断增加，2016年，广告类、维修类、金融类服务出口增速均在47%以上，大幅高于我国出口增幅。旅行、运输、建筑服务三大传统服务对外贸易总额占比也在持续上升，2016年占比73.3%，同比增长了2.4个百分点，旅行服务是其中增长最快的，2016年增速达到22.6%，占服务贸易比重达到57.3%。但是我国服务贸易逆差进一步加大，由于我国的旅游产业相对粗放型，缺乏高质量的旅游产品，加之旅游服务意识较弱，导致出口增速变缓，出口增长3.1%，而进口增长28%。

三、我国对外贸易的现状分析

四十年来，我国对外贸易实现了高速增长，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国家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目前，我国对外贸易也进入了以高质量发展为主要目标的新的发展阶段。

从对外贸易商品结构来看，进口初级产品占总进口额的比重由2011年的34.66%下降到2016年的27.73%，而工业制成品占比一直在上升，由2011年的65.34%上升到2016年的72.27%。出口初级商品和工业制成品出口额在2015年之前也是处于上升趋势，受经济新常态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影响，从2015开始两者的出口额都有所下降。不过总体而言，出口商品还是以工业制成品为主，在出口商品比重中工业制成品基本保持在95%。而初级产品所占比重持续下降，虽然在2016年有所上升，但是依旧处于5%。

从对外贸易主体结构来看，2011年，我国民营企业对外出口总额为6360亿美元，占当年出口额的33.5%，2016年达到9655.9亿美元，占比超过46%（如表1所示）。外商投资企业对外出口额2016年为9169.5亿美元，占出口总额的44.16%，民营企业正式取代外商投资企业成为我国对外贸易第一大经营主体。从表1所示的数据来看，民营企业出口额的比重稳步上升，平均年增长率达到2%。而外商投资企业出口额占比一直处于下降趋势，从2011年到2016年，比重由52.43%下降到43.70%。此外，我国国有企业占比也处于下降趋势，2011年到2016年，从14.07%下降到了10.28%。由此可见，民营企业已经成为了我国对外贸易的主要动力。

从区域结构来看，对外贸易额主要集中在华东、中南地区，这两个地域占我国对外贸易出口总额的85%。其中华东地区最高，占据对外出口的半壁江山，从2011年到2016年一直稳定在50%；而占比居于第二的中南地区，从2011年到2016年一直在30%左右。其他地区按占比从高到低依次是：华北、西南、东北、西北。发展不均衡对外区域出口主要集中在亚洲、北美洲、欧洲，其中亚洲占比最大为50%，其次是北美洲为20%，欧洲占比为19%。

本文系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2017SJB2106）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

【责任编辑：江民】